电影开场大批陆军将领熙熙攘攘相互交谈着走进陆军本部B2地堡,暗示着后面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电影前10分钟的镜头完全是随着李泰臣的视角移动而移动,也正是随着他的视角移动和打招呼,电影里几个主人公陆陆续续都亮相了:第九师师长卢泰愚(他和李泰臣远远打个照面的时候还彼此点了点头,说明虽然卢是一心会的人,但是当时和李泰臣之间关系应该还说得过去)、参谋次长尹诚敏、代总统崔圭夏还有国防部长、一心会的骨干分子裴松鹤等人,跟在他们身后的是陆军宪兵监金晋基准将(李泰臣还拉住金的手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北面出事了?金的回答是:等会告诉你,说明二人的关系属于比较亲密的,事实也是如此,虽然金也是陆军士官学校出身,但不是一心会的人,而且还去过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主修管理学,因此和甲科出身的李泰臣有更多共同语言)。最后,李泰臣的副官姜东灿上校气喘吁吁的跑来,告诉李:他也打听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肯定不是北面边境出事(姜东灿是一个非常刚烈忠诚的军人,1212政变那一晚他自始至终留在李泰臣司令官身边,事后一心会的不少成员要求开除他,但被卢泰愚硬保下来留在军队里,只是此后再未得到重用,直到以准将身份退役)。寥寥几笔就把大多数人物关系交代清楚了,应该说这种叙事手法是非常高明的。

而电影的另一个主角——黄政民老师扮演的全斗光,他的出场方式就很耐人寻味了。还是在陆军本部B2地堡里,参谋总长郑升和召集高级将领开会,告诉大家:大统领朴正熙遇刺身亡,根据代总统崔圭夏的指示在韩国全境(济州岛除外)施行戒严,由他担任戒严司令官,同时指派保安司令部司令全斗光担任联合调查本部本部长,全权调查大统领遇刺案。当时全站起来敬礼时给的是个背影,并没有让大家看到全正面形象。这种处理方式给观众留下一个悬念——这个后来影响韩国命运走向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等到下一个桥段才给了全一个正面特写,而这个特写镜头恰恰是透过刺杀朴正熙的凶手——韩国中央情报部部长金载圭的眼睛看到的,当时他正在保安司令部的刑讯室(保安司令部的刑讯室放在首尔一个叫西冰库的地方,很多韩国的进步人士和大学生都在那里受到过酷刑折磨,这里面甚至包括后来的韩国总统金大中)里受到全的手下毒打。全捡起地上的眼镜慢悠悠的给金载圭戴上,边戴边说:你看看外面,什么都没改变,该什么样还什么样的时候,大家透过金的眼睛终于看到全斗光的真面目:一个狡猾阴冷又有些自负的形象终于出现在观众面前。

有意思的是,西冰库审讯室正是在金载圭当保安司令官的时候建立起来的。他也曾跑到西冰库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下怎么折磨进步人士和大学生,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送进西冰库刑讯室受到酷刑折磨。

老实说像这种军事政治题材的电影,怎么处理主要人物的亮相是个很考验导演的事,尤其是像全斗光这样一个在韩国历史上争议极大的人物。举个具体例子,大家应该看过电影《大决战——辽沈战役》,里面第一次出现了林彪的形象,后来才知道怎么处理林彪这个人的亮相?让导演组考虑很久。最初给他设计的亮相是:野地里一群士兵在推陷在泥坑里的炮车,一辆吉普车停在路边,下来一个军人问他们:你们是哪部分的?带队的排长答道:老子是四野的!军人斩钉截铁说:老子是四野司令!排长立正敬礼:林总!

应该说这个亮相是非常非常精彩的,可是看了剧本后不少曾在老四野尤其是在林彪身边工作过的老人们都认为,这不符合林彪的性格,林不是这样的人。按照老人们的回忆,林多数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地图思考问题,甚至午休的时候也不太和周围人说话,而是独自院子里独步。最终林的亮相改成了在指挥室里披着军大衣背对镜头看地图,然后缓缓转过身来面朝大家。

朴正熙葬礼结束后,全斗光主持朴正熙总统遇刺案新闻发布会,就在电视直播的当口,李泰臣乘坐出租车去拜见郑升和司令官,还特地在路边小店买了水果,说明李泰臣应该是个比较廉洁自律也懂得礼数的人。而面对郑升和一再要求他出山担任首警司司令官的请求,李泰臣一开始是坚决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眼下这样一个十分微妙的时机里在一心会的势力如此强大的地方,自己去担任首警司司令官的话,工作非常难做不说,甚至处境都很危险。这说明李泰臣并非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对现实的情况是有一定了解和认识的。只是最终经不住总长的一再要求,勉强答应担任首警司司令官的职务,这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入世之美,但也为日后他悲剧人生埋下伏笔。


首尔之春서울의 봄(2023)

又名:12.12:首尔之春(台) / 12.12: The Day

上映日期:2023-11-22(韩国)片长:141分钟

主演:黄政民 郑雨盛 李星民 朴解浚 金成畇 

导演:金成洙 

首尔之春的影评